每天12个小时的夜班,周末无休。工作还算轻松,动动笔敲敲键盘,后半夜基本清闲,没事就在车间瞎转,可惜时间全耗在里面了。下班回家就倒下睡觉,基本上睡醒差不多又该出门上班了。生活两点一线,没有一点不务正业的时间与空间,几乎与世隔绝,算不算是大隐隐于世?

媳妇儿也回学校了。由于颠倒的作息时间,每天能够用短信和电话传递思念的时间也就那么几个小时,还是上班最忙的那几个小时。就算这样,也突然发现握着电话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。热门电影倒是下了一大堆却统统没时间看,买的新书放在床头只翻过前几页,新专辑更是已经没兴趣去追,就连天气也是后知后觉,这些常规项目里都已经找不到话题,还能有什么新鲜事可以分享?媳妇儿已经开始发难说俺不理人,可是如此空虚中的俺,如何才能做到喋喋不休?

俗话说,不再空虚中变坏,就在空虚中变态,可是俺们现在连变坏和变态的时间都没有。啊,我可爱的亲爱的民工兄弟们,不要窝在家里暖被窝了,早点出来打工,好解救吾等没有小怪兽可揍的心慌的奥特曼啊!

这10年,2000到2009。

在这10年开始之前,我是那么单纯,在一个女同学无意说起喜欢我的时候,面不改色心不跳,只是乐呵呵傻笑。多年后翻看小学的毕业照,才发现那女同学长得真是漂亮,可惜毕业之后再无联系,唏嘘不已。后来,第一次有女生很认真地向我表白,我仍然是面不改色心不跳,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,对人爱理不理,却对人家送的东西照单全收,还心安理得地吃着人家送的巧克力,让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。后来,轮到我向别人表白,才慢慢体会到那种滋味。现在想想,那时的我用冷漠+来者不拒这样残酷的方式回绝人家,不知道会对人幼小的心灵造成了多大的伤害,罪过啊罪过。以致多年后在某间德克士偶遇,我都没敢抬头;以致多年后知道此事的哥们儿姐们儿每每谈及,我只能沉默。单纯,抑或无知?如今,在再被表白的时候,我依然从容,不同的是,我学会了该怎样去把握,该怎样去拒绝。

在这10年开始之前,我喜欢朗读,喜欢演讲。然而有一天,我突然对朗读对演讲失去了兴趣,那种感觉就像征服了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,刻下一句“到此一游”,之后便对高度不再渴望。相反地,我却慢慢喜欢上了聆听,懂得了去欣赏。我一直尝试着做一个好的Listener,我还有一个愿望,希望自己像个碎纸机,把那些不能说却又忍不住的秘密,统统粉碎在我这里。

在这10年开始的时候,我近视了。我不知道这是没日没夜地去电脑游戏室酿成的苦果,还是打着电筒趴在被窝里看书带来的副作用,甚至是停做眼保健操后对其依赖的显现,总之,我曾经引以为豪的眼睛,近视了。大概在模糊的世界中渡过了一年多,我有了第一副眼镜,也是唯一一副。我还记得,我在拿到眼镜的当天下午就去了彩虹网吧打CS,不停地往旁边的屏幕上瞟,真清楚啊!多年后去做了激光手术,摘掉了眼镜,视力至今正常,不过我自己却不再是纯天然的了。

在这10年开始的时候,我还经常偷偷拿家里的钱去买四驱车去游戏室去网吧,那时候我很容易迷恋上一样东西,一发不可收拾。后来家里给的钱够用了,却发现很多东西对我来说已经不再是非有不可非去不可。如今,开始自己挣钱了,甚至开始给家里钱了,也不再对什么上瘾了,哪怕是烟酒。也许是看得淡了,也许是G点高了,或者也许是对现在的生活觉得满意,而失去了对其它乐趣的体会。

在这10年开始的时候,我有着远大理想和美好前程。后来,生活的目标像落叶一样越飘越低。但是我不觉得失落。我相信只要我愿意,那些看似高高在上的理想,在奋斗之后终能达到。只是,我不再渴望。就像爬山,从前总是想着快些登顶,一路小跑,气喘吁吁,精疲力竭,还不一定能到;如今,我只希望能走得更从容,能更多地享受爬山这个过程本身,纵然山顶有无限风光,只要不错过一路上的好山好水,哪怕登不了顶,也不觉遗憾。当然,理想不曾放弃,前程依旧美好。

在这10年开始的时候,我对感情木讷。后来,一次期末语文考试,作文写到一半时钢笔很不争气地没墨水了,坐我旁边的一个隔壁班的隔壁班的小女生看我拿着笔不停在甩,毫不犹豫地递上了她的钢笔,从此,懂得了感激。后来,情窦初开,尝试表白,却给人家带来烦恼,心存愧疚,试着压抑冲动,却终于有所错过,从此,懂得了取舍,懂得了把握。后来,一次偶然的牵手,就没有再分开,从此,懂得了爱。后来,外公外婆和爷爷的相继过世,让我突然意识到亲人的老去,从此,懂得了珍惜。

那么,下一个10年,再续前缘。

下班前在Probationary Evaluation Form上签上了自己的大名,甚至都没顾得上看一眼Foreman的评价,试用期就这样结束了。在车间做了三个月工人,老实说有点无聊,薪水拿得也不多。不过学到的东西不少,发现自己欠缺的东西也不少,上至经理,下至普通机长,每个人都是我的师傅。

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定岗,自己也还需要考虑未来的发展方向,是做项目,技术,还是设计?无论如何,先找找书找找资料看看,咱不打无准备之仗。到时候领导问起来,咱这个也会那个也会,哈哈……

嗯,低调,低调。

《斗牛》海报尽管结构很盖·里奇,尽管海报被成功包装成了喜剧片的样子,但是骨子里,《斗牛》是一部人兽版的《鬼子来了》,甚至在看到几个人为了把牛夺过来宰掉充饥而误踩地雷血肉横飞时,我觉得《斗牛》比《鬼子来了》更残酷。结果是,《鬼子来了》被光腚总局雪藏,《斗牛》却胜利取得了公映许可,而且混进了国庆献礼的滔滔洪流——NB!

尽管两位主演都是喜剧出身,但是整个观影过程,让人无从发笑,惟有沉思。看罢,心里只觉得,今年的最佳国产影片,唯它莫属。

毕业,马不停蹄来到苏州,当起了苏州“客”,也两月有余了。为什么“客”字要加引号?因为我逗留吴地,凭的不是一纸《暂住证》,而是户口簿里那薄薄的一页——感谢我的本科毕业证和学位证,至少让我不用在我的祖国“暂住”。

苏州是座小城。古时候的苏州城躺在城墙和护城河环抱着的巴掌大的土地上。巴掌大是多大呢?就是在那张找不到比例尺的苏州城区地图上,刚好能容下我的手掌的大小。太抽象?我在到达苏州的第三天,曾经从护城河边的南门独自漫步到城区中心的观前街,本来预留了两个小时的时间,最终却只用了20分钟。护城河外的大片土地,曾经是广袤的良田和芦苇荡,很形象地注解着“蘇”字:水草丰盛,鱼米之乡。如今的苏州城,凭借新区和园区的争气,城区面积已然好几个巴掌大小,然而我从所住的新区坐公交车去园区的鸭子家,东西横穿整个苏州地图,却也不过1个小时的车程。

然而就是这一个小时车程距离之间,创造了超过6700亿的年GDP,人均GDP也超过了1万美刀。良田被工业区覆盖,失去土地的农民搬进了巨大的安置小区。当他们再次回到曾经属于他们的土地上,角色已经变成资本家手中最理想的劳动力,安分,强健,便宜。

各地打工者慕名而来,包括我。工厂在新区外围,于是在新区找了房子,运气不错,房间、房租、房东都挺好,而且虽然离工厂小远,却是8线厂车的始发站。关于工厂,怎么说呢,环境肯定谈不上好,但确实比实习时去的一汽好太多。刚进厂的时候,厂里正处于激烈的动荡之中,之前走了一批中高层,接着又来了一批新的。目前三把火烧得正旺,尽管有些动作让人颇有微词,但是凭我主观的客观看来,目前工厂的状态,确实比我刚进厂时改观不少。订单也突然多起来,每个周末都加班。想想不菲的加班费,倒也乐意。

平时我对他颇有微词的某人,在他离校前的最后一个晚上,很虔诚的,像面对一位牧师一样面对我,表达着对从前因为不懂事而伤害了他的那个她的忏悔,表达着对我和鸭子3年多的坚持的羡慕和祝福。听着听着,我的眼眶竟然有些湿润。一瞬间,平日里积累下来的对他的不满,灰飞烟灭。

从小学到大学毕业,一路高开低走。临毕业了,提交了论文,吃过了散伙饭,却越来越多地听到导师的挽留和同学的鼓励,在自己的空间里默默游走,却依然得到了大家的肯定。大学四年的筑底,接下来,需要的是一次强劲反弹。总是自诩华丽的低调,下一站,即使仍然低调,那就来得更华丽点吧。

清晨5点,被寝室哥们儿叫出去照学士服照。清晨的校园,一路上都是晨练的人群,带着笑看着我们在每栋楼前驻足、举起相机、按下快门,又带着笑从我们身边走过。一直以来我抱怨不断地校园,在这个清风拂过的晴朗的清晨,突然让我感觉到了一种安详。还有这座城市,带着无限憧憬而来,看到的却是处处让人失望。要走了,却想再次在夜色里漫步中央大街,不为绚烂的霓虹,却为那阁楼上深情地歌者、舞者、乐者。不知道在带着失望逃离哈尔滨多年后,会不会对这座城市再生憧憬。

寝室的电脑打算寄回家。删掉了Windows 7、Ubuntu和Mac OS,把硬盘上原来的11个分区合并重组到4个,系统换成了Vista SP2,桌面面目全非,还担心父母不会用。

苏州,陌生的城市,陌生的人,陌生的生活。

 

一二三四五,毕业是一次颠覆。

3rd Anniversary.

很用心的做课程设计,同时很用心的挑选礼物,为了课程设计答辩结束的第二天鸭子的生日。这个礼物的原则很简单,在大四剩下的最后几个月里鸭子可以用的上,毕业以后可以方便的带回家,而且设计很特别。可是课程设计时间真的是很紧,在相当有限的时间里,真的找不到有意思的礼物。

答辩完,继续在淘宝上翻了几十页的新奇礼品,没有一件能留住我的目光。很偶然地,见到了LUFT的一个小鸭浴缸 香皂盒,顿时眼前一亮,喜欢得不得了。在洗漱间里看见这样一个特别的香皂盒,谁不会忍不住多看几眼?还没有拍下,就几乎看到了鸭子带着这个香皂盒去洗漱间时骄傲的样子。

鸭子的生日是赶不上了,还好,快递包裹及时在这个纪念日送到。

和鸭子一起撕开厚厚的胶带,打开包裹,期待之中,却等来鸭子失望的眼神。是啊,它只是一个香皂盒,有谁会拿一只香皂盒作为生日礼物送给自己的女友呢?可是,里面装着我的心意。

晚上鸭子请吃饭,却很不凑巧地被我带到了一家前天刚发现的、新开的、吃过之后发现极其难吃的串串香店。我很失望,显然,鸭子更失望。

终于明白了:女人的虚荣心远比我想象的大得多得多;千万不要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去一个完全无知的新开的饭店。

立此为证,纪念这个被我搞砸的纪念日。

LUFT小鸭浴缸香皂盒

考研分数陆续公布,又是几家欢喜几家愁。不过现在传到我耳朵里的分数,不管认识的不认识的,似乎都很不低,四百以上的好几个,其他都是三百九八七六五十的。 大家一年半载的早出晚归辛苦付出算是有了理想的结果,我们这些不考研的也为他们感到高兴。

在毅然选择离开校园趁着年轻打拼一番的时候,这个时刻就注定不属于我。手握分数的兄弟姐妹有了相对清晰的两年半未来,我拥有的只是一份未知的合同和一个陌生的开始。一切都是未知,而这也常常让我觉得兴奋,并充满了期待。

开学了,课程设计毕业设计接踵而至,还想趁着在学校的最后时光好好娱乐一把。忙啊……

下午陪老妈去逛超市,回家的时候正好是放学时间。

坐环城车路过附中,放学的学弟学妹们正从校门往外涌。看着他们还显稚嫩的脸,突然有那么一瞬间,好像感觉回到了过去,看到了那时候的自己。

从今天往前的十年,我把大部分的青春留在了那里。前五年,无忧无虑;第六年,多愁善感;第七年,冷酷到底;之后,带着眷恋与憧憬离开。

每次回家都会故地重游,如今的附中却已面目全非。老实说,现在的校园,看上去更像一个学校,只是那些陌生的建筑和广场,让人莫名有些失落。

那些拆掉的房子,那些茂盛的法国梧桐,还有那些最美好的青春时光,都随着时间,在记忆里渐渐远去。

幸运的是,我们还拥有未来。

从西安回家之后就开始大吃大喝,终于在节前的某一天,一颗蛀牙承受不住高强度的工作负荷,半壁坍塌,留下一个大黑洞。我的胃好像也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压力,罢了两天工,害得小区团年的时候我不得不强忍着口水,“很客气地”坐在那儿不敢下筷。

除夕,初一,初二,一如从前。

初三,初中同学聚会,以相识十年的名义。可惜因为种种原因,到场的不到20个人。回附中怀旧,附中已面目全非,痛心啊。吃完饭去唱歌,由于晚睡早起加上中午喝了点小酒,坐沙发上,头一斜,就睡着了。等睡醒,人已经走得差不多。

初四,给爷爷上坟。在三总站等车,去龙车寺的人之多,公交车都不敢进站,偷偷摸摸在站外下完客才敢进站台,不过进站的时候车上也是早就坐满了。公交车运力不足,三轮车和出租车有了机会。竞争毕竟是残酷的,为了抢占一个有利车位,一辆三轮车和一辆出租车大打出手。好不容易到了龙车寺,车还没停好,要下山的人就一拥而上围住了车门,不等我们下车就开始往车上挤。一边是往下挤,一边是往上挤,挤啊挤啊挤,就挤出了火花,好在龙车寺的保安动作快,及时把两拨人拉开。在此起彼伏的“MMP”、“弄你个GRD“等口号声中,我们从容离开。

……

前天去火车站买了16号的火车票,顺便去口腔医院把牙窟窿给补上了。打算早几天去北京,趁现在还有学生证,好好玩两天。